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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而微弱的气息传递在指尖,江晚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时候已经不早了,窗外密集的风声像某种无声的催促。

江晚宁的双膝酸软得似在碎石上面跪了一夜,却不得不逼迫着自己站起来。只是她尚未来得及往外迈出一步,脚脖子便被一只冰凉的手掌圈住了。她悚然一惊,拼命地蹬着腿挣扎起来,然而白嫩的脚踝像是落入毒蟒口腹的兔子,越是挣扎对方绞得越是厉害。

她跌坐在地上,胸脯起伏着,面容惨白地看着对方掀开身上的被褥。

他面容是隽秀的,唇角微微地含着笑。

只不过脸上遍是斑斑血迹,双目也黑沉得可怕。

“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我没死,你看起来很失望?”

江晚宁打了个哆嗦,彻底怔住:“你……你……”

“是不是后悔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恨自己没早点走?”

江愁予好像不曾发觉身上的伤,更对自己满身血迹视若无睹,他屈着一只腿,将江晚宁拽进了自己的怀里紧搂着。他亦察觉到了她正在接连不断地打着冷颤,安抚似的拍打着她的脊背,却不想让她抖得更甚厉害。

他叹气,苦心劝告一个一而再再而三犯错的稚童一般。

“腓腓,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没能学乖。”

“……我可不再给你机会了。”

这是江晚宁晕厥前听他说的最后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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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时,是被那只夜莺啾啾悲啼给惊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