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喝。”他猛地放开白景离。
白景离笑意深了:“陛下不喝,便是不放过罪臣,那罪臣只好一死了之。”
“义父!”李卓玉急了,“你这是在逼我!”
“不是我逼你,是你逼我。”白景离的笑容里带了嘲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陛下不肯喝这酒,就是不肯与我善罢甘休,我的后半生便会活在无尽的恐惧里,还不如死了算了。”
李卓玉看了白景离半晌:“……原来我留给义父的,只有恐惧。”
“执宸,拿来。”白景离脸上毫无波动。
执宸依言将手中的篮子送到白景离手中,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酒壶,和两只酒盅。
这看似只是寻常的器皿,酒壶上却暗藏玄机。倒酒时,扳动壶盖上的旋钮,便会出来不同的酒。白景离往第一杯里倒时,是一种酒,往第二杯里倒时,又是另一种。
他双手持酒,将其中一杯递向李卓玉:“陛下,请吧。”
执宸的神色紧张起来,不自觉地往身后看一眼。那里看上去空空如也,实则再往北约有半里地,便是赫尔齐带着兵马在等候。只待李卓玉毒发,他们便一发涌过来。不出一日,大魏便可更易国主,边境十数座城池,也会尽数为赫尔齐所有。
这便是白景离的计划了——他不但要毒死李卓玉,还要让李卓玉在弥留之际,眼睁睁地看着大魏被人攻城略地,看着自己的臣民被游牧族杀戮。
那透亮的酒汁在杯中飘出清香,李卓玉却没有接,半晌终于开了口:“既然如此……那我,便依了义父吧。”
他转身往马车走去。
白景离以为他不喝,连忙喊道:“陛下果然不肯放过微臣么?微臣这便去了!执宸,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