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坛子抢了回来,犟起眉头训他:“喝你自己的,不要跟你母后抢。”
他轻笑一声:“行,不跟你抢。你喝吧,喝醉了朕把你扛回去。”
“用不着你抗,哀家有二十一个儿媳呢……”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感伤了,透过朦胧的水光,望着殿内姐妹之间互相留恋、彼此敬酒的姑娘们,抹了抹眼睛,“对哦,儿媳要走了呀,以后还是得指望儿子呢。”
姜初照把干净的还带着淡淡桃花香的手帕递给我:“你擦擦泪?”
我接过来,一点点地把眼外的水泽擦干。
方才朦胧的场景,重新变得清晰又鲜活起来。
目之所及。
娴妃穿着露肚脐眼儿的西疆服饰,戴着金光灿灿的臂钏手镯,在殿中央跳着我爱看的胡旋舞。
五颜六色的彩带飞扬着,布满刺绣和花纹的宽阔裙摆在旋转中被风撑起来,像盛放的牡丹花朵。
我又想起我那身了。
入宫后,我一次也没有穿过。
至今还放在陪嫁的箱子里。
耳畔,姜初照惶惶开口:“太后怎么又掉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