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都晒腚了,才来。我们两个老的都干了半天了,今天活又多的很,你是想累死我们几个当老的的吗?”她坐在地上拿着水壶喝水,指使起齐明安干活,说话间倒是丝毫不客气,若不是他们家的粮食一颗都不给齐明安吃,看起来还真的像是亲密的一家人。

按理说总归是小辈,见了不说是热情洋溢,总归是该露出些笑模样,可姥姥的脸拉的老长。

齐明安本就沉默,在外人面前更像是一座哑了的钟,任凭姥姥说了好些话,他应对的仅仅只是沉默,他把带来的镰刀在树下,挑了把最锋利的,一瘸一拐的往田垄上走。

泥人总该是有三分土性,可齐明安的性子,却像是被压抑在了一个封闭的躯壳里。

那个,被所谓的孝道、恩情,一点一点织成的躯壳,他在那个壳里安静又压抑的活着。

他们割麦子并不是连根拔起,留下了十厘米左右的麦秆突出地面,整片地便一点都不平整了,齐明安走的辛苦,身子一晃一晃的,用镰刀拄着地面。

宋栀看的眼圈发热,不知怎么的喉头也是一哽。放下篮子,拿了把镰刀跟齐明安一起,姥姥姥爷坐定喝起了茶,拿着蒲扇开始扇起了风,一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齐明安的动作娴熟,一把薅起再轻快的割掉,他做的很轻巧,是一个干活的好手。

只是右腿使不上劲,整个人弯下腰后就向左偏的厉害,时不时的就要微微站起身,这很辛苦。

宋栀有样学样,虽然从未做过,不过也是个成年人,她自认还是有些学习能力。

不就是一薅一割嘛,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难度,她稳稳的拽着一把,右手就要下劲,只可惜她人瘦劲小,一下子没能割下来,于是就又狠狠的又下了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