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谢谙点点头,“那我很快就出来。”
谁也未曾想到这个很快竟持续到了深夜子时。
谢谙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却不曾眼前看见的一幕却是令他毛骨悚然,浑身血液齐齐往脚下钻去,眼珠子差点都要砸到地上。
“二……二哥哥。”谢谙僵硬地放下手中的食盒,拖着陡然间沉重起来的步伐,艰难地走到窗边横摆着的一张软椅上,嗓子眼异常生涩,颤抖地挤出一抹声音。
只见江景昀斜躺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望向窗外,腰间搭着一层薄毯,把那匀称修长的腿给严严实实覆盖住,可薄毯上却是晕出了朵朵妖冶璀璨的红花。
露在外头的上半身赤裸着,也被殷红的血液给占据了地盘,顺着那流畅优美的线条悠悠滑落。
而他手里正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刃,锋利的刀身上还淌着汩汩鲜血,闲庭信步似的慢慢悠悠滴落在昂贵柔软的地毯上。
除去那斑驳血迹之外,洁白的地毯上还聚着大大小小,颜色深浅不一的东西,跟准备渡水的蚂蚁似的乌泱泱地挤在一堆。
那是肉啊!
谢谙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眼前的场景,喉咙堵了一团被水浸过的棉花,那团棉花间许是夹杂了些许粗砺的沙石,卡得喉咙生疼。
江景昀竟然用刀生生地把他伤口上的腐肉给削了去!这人的内心是有多强大,才能对自己下得如此狠手。
听见耳边动静,江景昀手里握着的刀哐啷一声掉落在地,睫毛簌簌,缓缓回过头。惨白的面色上尽是虚弱,平日里那双总是带着凛冽寒冰的凤眸也褪去了所有凌厉,泛着一层薄粉,眼尾还带着些许奇怪的光亮。
宛若霁雨初晴后停留在桃枝间不肯离去的水珠,恋恋不舍地揽着一处粉红,尽情释放着属于自己的风采,为博世人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