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景昀闭了闭眼,许是见不惯这难舍难分的场面,又或者是外头的温度逐渐升高,他转身走进客栈,瘦削的肩膀把那浸染的两抹温暖的日光颠了个干净,带着那身又深了几分颜色的墨袍踏进无尽黑暗中。

谢谙没有理会远去的江景昀,依旧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直把陈无计的火气都给嚷嚷上来,一句“你当老子是死的不成?再吵吵一句老子现在就回去,爱谁谁。”

这火爆脾气把街边的路人吓得齐齐一个哆嗦,更有推着桃子贩卖的小贩吓得板车都翻了,一车水灵灵的蜜桃咕噜咕噜滚落一地。

最后谢谙总算是闭上嘴,目送着沈晴鹤几人离开,继而又帮那可怜的小贩逐一捡起滚落在地的桃子。

日头逐渐西斜,余霞窥谷忘反,恣意地在人间张扬属于自己的烂漫,借着三分温柔,携来阵阵河风走街串巷,直把游人吹得如痴如醉,兴尽之际忘却归路。

谢谙长身鹤立,倚在窗前,绯霞贪婪地描摹着他那深邃俊美的轮廓。漆黑的瞳孔染上了三分橘红,颜色稍淡,却能轻易灼透人心。殷红的唇边衔着清浅笑意,宛若临水照花,顾盼生辉,掩映动人。

“二哥哥,你真不去街上逛逛吗?”谢谙瞅了眼车水马龙的街道,又看了看坐在一边捧着茶却久久未见下一步动作的江景昀,低声问道。

江景昀眼帘轻扫,稍稍错开视线,端起茶盏往嘴里送去,茶水甫一入喉便传来酥麻的刺痛。

妈的,怎么这么烫!美色误人!

谢谙那马后炮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二哥哥,你那茶还在冒烟呢!”

江景昀:“…………”

现在还能怎么办?死要面子的江景昀选择硬扛,硬生生咽下那滚烫的茶水,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放下茶盏,瞥了眼一脸惊讶的谢谙,剑眉轻挑,嗓音有些喑哑:“我就喜欢喝烫的,不行?”

要不是谢谙看见江景昀额头上沁出的一层薄汗以及那别扭的说话方式,他真的会相信。

可眼下摆明了堂堂玄虎营主帅景王殿下为了保住面子而喝下烫水,谢谙憋着笑不去拆穿他,假模假样地鼓掌配合:“二哥哥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