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昀漠然转过身,步履踉跄地往前走,可腰杆依旧挺如松柏,连带着那松松垮垮不肯落下的玉冠仍在保持他最后的骄傲。
“谢谙,我会把沈晴鹤带回来的。”江景昀临到水边,又转过身看着谢谙,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死了……那便算了,就当我食言吧,反正……”
反正我死了也干净,只可惜……
江景昀及时收敛心神,长身鹤立,于水边站定,觑了眼被红光笼罩得如汩汩鲜血的流水,又看了看天幕上逐渐漂浮着的黑点。
那是南柯一梦在吸取谢谙的灵力,准备再一次酝酿着下一场风暴。
若再不离开,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江景昀鼻尖里发出不屑的声响,谁能想到那人大费周折,兜兜转转这么偌大的一圈子,目的却是在他身上。
若是放在以前,这等阵法自是困不住他江景昀。
可现在却……放屁!这世上还就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的!去他妈的南柯一梦,在老子眼里算个鸟!
江景昀拿起方才拾起的短刃,面不改色地摊开掌心,方才残留在刀身上的血迹尚未干涸便再一次亲吻着滚烫,热切中不乏小心。
他丢下那染血的短刃,扶着膝盖慢慢蹲下,用那双血肉模糊的手在地面上画着繁冗复杂的符咒,苍白的嘴唇快速翕动着,用那低沉的嗓音念着咒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