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裹了裹衣裳,心道秋夜里你穿这么风凉居然一点也不嫌冷,佩服佩服。

看着他道:“许公子大半夜不睡觉出来乱逛,是有什么要紧事?”

花蝴蝶含笑道:“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他很不客气地坐在边上,目光落在她一张疲惫的脸上,道:“其实今日清晨,你本可以拒绝他们的。”

白露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想。”

“哦?”花蝴蝶眉梢一挑。

她坦然道:“修道者,本就应明德修身,兼济苍生嘛。”

她知道虞家主等人就是想坑她一把,也知道照顾这么多人会很困难。可她觉得,这就是她该做的事情。既然想要站在云端,那就该担起相应的责任。

花蝴蝶的眼中多了几分玩味,“这话倒是我头一回听见,”笑了笑,垂下睫毛复又抬起道,“白姑娘既然已是大仙的徒弟,大可在天上安然过一辈子,为什么要跑来人间修仙呢?”

“这个嘛,说来话长。”白露坐在月下,整个人身上都被明明月光晕了圈光,她回忆道:“我这个人,没有前世,没有来生,就是运气好。”

她无前世无来生,本是晨晓时分冷热交替,偶然结出来的一颗小水珠。从头到脚无甚特别之处,仅有一点,就是时运太好。

她刚刚降生的时候,沾在昆仑山太虚洞府矮墙边一棵老树的树叶上。来这世上待了短短一二个时辰,太阳愈升愈高,她被温暖日光晒得愈来愈小。本以为自己即将蒸发,谁承想,太虚真人端着几味药材晃晃悠悠坐在老树下,开始调制某种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