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袖袍下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从今晨起,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也许是颜俞这么久都没有再回来,也许是外头的形势已翻天覆地,他隐隐觉得,魏渊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陪着他长大的两个弟弟,就要永远与他离散了。
“渊儿,”自从魏渊加冠后,徐谦再没有这样叫过他,如今听来尽是心酸,“你要保重,照顾好映游和洋儿,不必担心老师和凌儿,安南自有我在,只不知这一去······”
后面的话不必再说,他们都明白,魏渊却坦然:“兄长,人生一世,随缘而已,若是机缘已尽,便是求也求不来,若是尘缘未断,自有再见之时。”
回北魏,也许······徐谦想了想,仍是艰难开口:“若是你,你······”
“若我见到俞儿······”
“亦不必多言。”徐谦低声接道,可他接完这么一句,也不知自己说的究竟是不是真心话。
魏渊没有再说,几个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终是冯凌开了口:“兄长快上路吧,天黑了就不好走了。”
魏渊点点头,骑上马,一扬马鞭,身影渐渐消失在长亭的视野中。
魏渊离开之后,三国合纵的消息渐渐传入了李道恒耳中,只是这事大楚的朝臣都没有亲眼所见,又不见对方有什么动作,一时之间竟分不清真假。
但若说分不清真假,不如说李道恒根本不愿意分,一旦此事是真,朝臣们必然又要上书出兵,他的钱不多了,怎么还能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