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俞早知道李道恒要先派人退兵,头也不抬,淡定地问:“这回来的又是谁?”
“是······”
颜俞嗤笑一声:“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唐元我都没放在眼里,南楚还有什么人是我打不赢的?”
春日的阳光远远地洒下来,暖洋洋的,颜俞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薛青竹表情复杂,停顿片刻,终于道,“是,齐方瑾。”
“嘶——”颜俞一失神,手中的剪刀便戳破了掌心,低头一看,鲜血正汨汨流出。
“颜相!”薛青竹惊呼,什么齐方瑾都顾不上了,急急忙忙转头喊人拿药来。
颜俞慌慌张张地用袖子擦着掌心,像个孩子,可刚一擦去,血又流了出来,不一会儿,宽大的袖子是尽是血迹。可他感觉不到疼似的,无论是流血还是上药,他都呆呆的,待得薛青竹快包扎完毕,他才木木地问:“还有谁?”
“齐先生此番前来有何打算?”会客厅中,几番寒暄过后,赵肃才发问,这一问,却又是毫无意义的明知故问。
齐方瑾见他终于切入正题,便不与他客套,开门见山:“近四百年前,大楚帝君将蜀中一带分封于王上先祖,王上方有今日鼎盛,受恩于人又反过来残害恩人,乃禽兽所为。老朽记得,王上曾经侍奉帝君,至恭至孝,可见王上尚存臣子之心。虽一时受到蒙蔽,暂时忘却自己臣子本心,但老朽知道王上不是那逆臣贼子,望王上及早迷途知返!”
早在齐方瑾开口时,颜俞便站在门外了,他换了身天青色的衣服,袖子垂下来正好遮住他手上的伤。颜俞没有马上进去,只是偷偷看徐谦跪坐的背影。他的兄长仍旧一袭白衣,端正温和,却是瘦了许多,看上去虚弱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