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谁?”颜俞猛然站起,疑心自己听错了。
单膝跪地的士兵再次重复:“是大楚监军,徐贞。”
徐贞。
颜俞踉跄一步,一再确认南楚没有第二个徐贞,这才绝望地合上双眸,他出发前不是没想到这回是真正跟老师和兄长撕破脸了,打仗就不可能不死人,但死的偏偏是徐贞。
先不论徐贞一个奉常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上,他死在两军交战时是事实,颜俞想,他还怎么去面对徐谦?
他从前想过,待天下统一,再没有这些混战了,他可以回齐宅请罪,任凭老师和兄长发落,但是现在还能怎么发落?他成为了杀死徐贞的凶手,有何脸面去请罪?
“颜相,攻城可要继续?”薛青竹看出了他的迟疑,开口问。虽说战场上的事颜俞未必能做主,但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只见他睁开双眼,漠然开口:“继续。”
开弓没有回头箭,数十万将士浴血沙场,难道他可以因为自己这点私心就撤退?即使将士们能等,天下的百姓不能等,他们等着没有战争的那一天已经太久了,以战止战虽然不是最佳方案,却是这个乱世中最好的选择。
今天死的哪怕是齐方瑾,他也不能停。
当天晚上,三国联军军营里燃着篝火唱着歌欢庆大胜,颜俞却沉着脸,把赵飞衡拖到了营帐里:“为什么不告诉我徐贞在楚军里?!”
赵飞衡犹自欢喜着这场胜利,根本没意识到颜俞的怒火,嬉皮笑脸道:“楚军三十万,我哪能知道这三十万都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