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不要丢下俞儿!”他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身上的伤疼得他眼泪直流,却还是用尽力气冲出去,抱住了老师,边哭边扯着嗓子喊,“老师不要走,老师是不是不要俞儿了?!”
他哭花了一张小脸,丹凤眼滚出热烫的泪水,老师给他擦了擦眼泪,说:“老师没有不要俞儿。”
“老师就是不要俞儿了,有了新弟弟,兄长和老师都不要俞儿了!”
“俞儿!胡说!”老师把人抱起来,宽厚的手掌为他擦着眼泪,“老师不会不要俞儿的。”
齐晏平曾说,老师一生就这么一点舐犊之情,全都给了他。
但是最后,老师说我们师生走到这里,此后你再不是我的学生,老师还说我将一生以你为耻,至死不改。
是真的至死不改吧,他只是没有想到,死会来得这么快。
次日早朝时,朝堂上少不得要讨论这件事,赵肃看颜俞一直低着头,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还特地安慰了他:“颜卿,昨日寡人得知消息,也是夜不能寐,寡人知你心中悲痛,但也要保重身体。”
“多谢王上。”颜俞眼眶红肿,他虽从来不认同齐方瑾那套道德礼仪教化的说法,但是齐方瑾十几年来对他的养育和教诲不是假的,“臣想请一道旨,为齐先生行国师葬礼。”
朝堂之上立刻响起窸窣之声,赵恭今年开始跟着上朝了,只冷眼旁观着,看这个朝廷究竟是不是颜俞说了算,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竟是他老师单尧:“王上,不可,齐方瑾乃南楚学士,虽无官职在身,可名望甚高,我蜀国若为其行国师礼,难免有向南楚低头之意,万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