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心中波涛滚涌,他醒了,他终于醒了!终于活过来了!但是岁月弄人太过,徐谦早年那一腔柔情,已经被深深隐藏至颜俞看不见的地方,见他醒来,甚至开口说话,徐谦脸上竟无半分欢喜之意,只低头注视着他,冷冷道:“所以我射了你那一箭。”
颜俞似是早就料到,缓缓闭眸:“那又为何救我?”
因为即使恨不得你死,也还是舍不得你死。
徐谦心中一痛,勉力冷静着:“待你伤好,我们离开此地。”我们回齐宅去,回桃林里,再也不出来。
“何必呢?老师一生以我为耻,至死未改,你不必······”
“我不是老师。”
徐谦的意思颜俞已经很明白了,于是问:“蜀国已亡?”
“他们降了。”原本想告诉他赵飞衡的事,怕他撑不住,便不说了。
“兄长尚在城中。”
“不会有事。”
这么几句话,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徐谦注意到了,颜俞没有再叫自己一声兄长,他口中出来的那两个字指的是魏渊。徐谦当时那一箭过去,就没有指望着他还能像从前一样“兄长”“兄长”地叫,但事实摆在眼前,竟还是有些失望。
“你的伤,再过些日子便好了,我们,就可回安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