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去了江滩,就是时沛小时候差点交代在那的地方。
江边的木屋在外公去世的那年就拆掉了, 真追究起来那应该算违章建筑。如今已变成真正的浴场, 和水闸一起系统管理,开闸时期浴场关闭, 杜绝了野泳的隐患。
冬天的浴场没什么人,时沛买了张票进去。
沙滩像是重新规整过, 沙子踩在脚底下绵软细密,不像小时候那样全是硌脚的小石子和贝壳。江风湿冷, 时沛站在沙滩上,眺望远处, 看见了对面那座小岛。
小时候在岸上看那座岛,感觉它像浮在天堑之上, 非常遥远。十多年后故地重游, 那座小岛却变得触手可及。
岸上有冬泳的人在热身, 时沛加入了他们。冬泳的是一群老大爷,带头的一边热身一边喊,时沛在老大爷里面格格不入,老大爷的犀利眼神一下就锁定了他。
“喊出声!”
时沛像军训被点名一样应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开始跟着他们喊。
热身对冬泳来说尤其重要。时沛认真地做动作,每做一个动作都要喊出来,他一开始很小声,后来逐渐变大,好像要把胸口的郁气喊出来一样。
其实他心里什么也没想。
大爷对他投来赞许的眼神。约莫10分钟后,准备下水,先站在浅滩处用冷水擦拭自己的身体,适应水温,然后再慢慢潜下去,正式开始游泳。
时沛弯下腰去掬了一把水泼在身上,不住激灵了一下,时沛不敢放慢动作,怕体温流失,他开始大把地泼水,直到把皮肤擦得发红,随后将身体往前倾,潜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