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海令一下,不少商人为利成寇,烧杀抢掠,是个战乱不断的地方怎从张海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骄傲?
他唔了一声,随口敷衍道:“原来如此。”
张海端起茶盏,低眉敛去眼中的鄙夷,借着喝茶的动作掩下嘲讽的嘴角,暗想这只不过是个仗着做尚书的爹,惯会虚张声势的无知小儿罢了。
哪需要他这般如临大敌?
额角细汗刚拂去,便看无知小儿毫无征兆,骤然收了笑。
一双似潭水幽深的凤眼黑眸,一瞬不瞬将降了戒心的张海望着。
“既是禹阳人,为何上元之夜偏要去那闭门的普济寺烧香求平安!”
这样一张如玉雕琢的脸上,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的戏谑笑意,只叫人觉得他是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这会猛然严肃起来,气势逼人,凌冽宛若黑夜中的孤鹰。
依然是那个坐姿,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气势,一双利眼好像能将他看穿。
张海心头大震,两腿忍不住颤了颤,面对个毛头小儿居然打心底生出一丝怯意。
唐安宴这声突然的呵斥,打得他措手不及,一时懵头忘了回话。
禹阳有一座元和陵,里头葬着历代皇家先祖,元成祖虽下令迁都,可这皇陵确是挪不走的。
每逢上元佳节,官民同乐之日,成祖自也没忘了先祖,便下旨,命普济寺的一众和尚自元夕夜起,接连十日于元和陵诵经祈福,以告慰先祖在天之灵,祈愿大祁国运昌隆。
这已成了上元节的一大传统。
禹阳城人皆知普济寺元夕夜起闭门谢客!
知道还去,必然有鬼。
唐安宴将张海一棍子砸蒙的震惊状看在眼里,转瞬敛起一身凌厉,又笑得落拓不羁,好似方才张海看见的都是错觉,漫不经心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