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唐安宴摇头:“他用不着招惹别人,只需顶着范松的名字站在那,就有不少人想打他。”

“为何?”钟灵十分不解。

“同在天地间,贫贱也分两层天,凭贱籍两字,足以压死他。”

如今的世道,出生便是不公。

范松乃罪臣之后,因贱籍的身份是世代相传的,他从一出生便是贱籍。

贱籍乃大祁朝最低贱之人,一旦打上贱籍便不可与平民通婚,不可参加科举,不可从事士农工商,只能做一些例如奴仆、娼妓、乞丐等下九流的营生。

备受他人的折辱和歧视。

成祖推行监学令之时,无数贱籍涌来禹阳想进国子监,这可是他们唯一能脱离贱籍的机会,却由于考核十分严苛几乎全军覆没。

唯有一人披荆斩棘,榜上有名。

钟灵惊叹不已:“范松就是那位唯一通过考核的贱籍监生?”

她确实想不到,传言中如此出类拔萃之人,竟是今日所见这胆小无言的模样。

“你可别小看了他,能通过国子监刁钻苛刻考核的又岂能是常人?”

唐安宴不由地又想起了那双隐忍不甘的眼睛,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心志所坚也非常人所及。

唐安宴钟灵两人捂着鼻子,在阁楼布满灰尘的书架中穿来穿去,光从门口落锁上厚厚的积灰便能看出此处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来了。

一进门,就见地上落了几颗枯黄干瘪的银杏果。

方才来的路上便看见这间屋子旁有一棵百年的银杏树,枝干上零星的只有几粒小花苞,眼下也不是银杏结果的季节,这杏子看来是有年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