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监生衣冠严肃,端着手,拱着身子立于两旁,恭敬喊道:“先生好!”

韩季点头微笑以应。

听说韩季此人高尚儒雅,性子软和,最好说话,他的诗经课,监生的到堂率和成绩皆是最高的。

瞧他一脸笑意,如春风拂面般温暖和煦,唐安宴满意地点了点头。

保持行师礼的姿势,头微微抬起,假装清嗓子,用力咳了咳。

唐大少爷这般无礼的举动自然吸引了韩季的视线,而此时他恰好刚走到钟灵跟前。

钟灵故意将端着的双手往前送了送,掐准了韩季衣袖拂过作揖的手的时机。

只听“哎呦”后,紧随着一声“咚”。

钟灵牙一咬,眼一翻,直挺挺又软绵绵地地倒在了韩季脚下。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吓,韩季连退了三步,看着倒地昏迷不醒的钟灵,惶恐道:“这这”

唐安宴赶忙上前扶起心虚冒汗,微微轻颤的钟灵,义愤填膺指责道:“先生也太不小心,怎将学子撞在了地上。”

听闻此言,拱着身子的监生们皆抬头朝韩季看来。

韩季惊慌失措,一手颤抖指着唐安宴,那讲起诗经来口若悬河的嘴,竟开始结巴:“你你莫胡说!我怎知这学子轻轻一碰便倒了地。”

大部分监生心知肚明,唐安宴这小霸王是在整这新来的先生。

整日读书甚是无趣,这般的乐子他们也爱瞧,只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旁观,更有胆子大的出声附和,霎时有序的课堂乱成闹市,人人皆朝韩季投去指责的目光。

“我真没有!”韩季睁圆了眼,众目睽睽下无力地辩驳。

唐安宴晃晃钟灵的身子,神色紧张,焦急道:“我瞧应是被撞昏了,也不知有无大碍,我送他去医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