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再抬眼,站着的人影却不见了。
就在轻纱最后落下的一瞬,唐安宴还看清了趴在桌上状似喝醉的人,脚上穿着一双官靴。
心下一骇,哪个当官的这么大胆子敢来教坊司,还连行头都不换全的?
烛光透过轻纱,投射出不省人事的朦胧身影,轻风吹得纱幔层层叠叠漾开,宛若烟云水波荡起的圈圈涟漪,似有若无地掩盖着不明的阴谋气息。
唐安宴敏锐地感觉到不安,正打算撩开帘细看,急促脚步声在旁响起,转头便见齐天佑温润脸上带着凝重,快步到了他身前。
难得见他如此急切,素日规矩的步子都乱了节奏,温和的语气都染着迫切。
头靠近他耳旁,压低声飞快道:“大事不妙,赶紧走。”
话音刚落,一楼圆台上花魁唱票结束,传来老鸨高声宣布流月夺下花魁之首的祝贺声。
以及齐天佑口中的大事不妙——
楼外整齐有序的铁马,齐整踏踏声,声势浩大停在了教坊司正门。
☆、第二十九章
唐安宴看着楼下的金应山奉承笑着,胖手偷偷塞给吏部侍郎一叠宝钞,随后领着已是花魁的钟灵和假扮丫鬟的向如玉出了教坊司的门。
计划看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其实已然乱了套。
齐天佑不得已才将此后烧花船的计划告诉了金应山。
想起那张契约内容,金应山只道唐安宴奸诈,没想到他财也要,人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