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白、一红、一半白的四颗泪状珠子随着唐安宴将苍白的毫无血色的手掌抬起而微晃。
距离集齐七颗鬼泪,还剩三颗,细数一下手上的鬼泪加起来还有三个月的生命。
唐安宴并不着急,他总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如钟灵说的,遇鬼要看缘分的,急也是急不来的。
钟灵掐准时机出手,在惊喜笑意未散的唐豆后颈子上轻柔地扎了一针,才没让他看见豆芽儿淡黄的鬼影化作柔烟。
看着钟灵将沉睡的唐豆抱回床上,唐安宴随手拿了块帕子按在手上的伤口上,正想起身。
钟灵不虞地瞪向他,朝他走来。
满屋子黄绿色的点点莹光闪烁在生气地泛着灵动的杏眸中,宛若翡翠琉璃有了鲜活生命。
钟灵没好气地抓过唐安宴草草处理的手,拆开随意裹在上头的帕子,责怪的眼底藏着柔意,蹲下借着萤火的亮光查看伤口。
看到光洁掌心突兀的一道极深血痕,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无意中被唐安宴发现了这面噬人精血的阴阳镜,大少爷非要拿它替豆芽儿圆死前要给唐豆过生辰的心愿,怎么拦都拦不住。
镜子带着的阴气顺着伤口蔓延,将自己弄成这样一副肾虚公子的模样!
唐安宴看着钟灵微蹙的柳眉,泛白的唇勾起漫不经心的笑,“不就是点精血吗,小爷都不心疼,你心疼个什么劲。”
“心疼?”
钟灵抿着唇,没好气哼一声,阴阳怪气反驳道:“我的心可没这么大,去心疼一个差点把肉/体拱手送鬼的傻子。”
钟灵将一张黄符拿在手上,粉唇微动念出一段咒,黄符自下而上燃起一束幽幽蓝光,在火光最盛之时立马拍在唐安宴的伤口之上。
唐安宴只感受到手心一阵刺痛直至肩膀处,疼痛维持了半刻钟,伤口中猛然钻出一缕黑气,眨眼被早有准备的钟灵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