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闻言一惊,她虽没洁癖,可也爱干净,抬手将鼻子往衣袖上凑了凑,仔细一品。

淡淡一点烟火气。

除非狗鼻子,否则这般距离,不凑近,根本闻不见。

钟灵奇怪地看了眼唐安宴,何时他嗅觉如此灵敏,竟赶上狗了?

见他高傲地抬着下巴往马车里点了点,眸中带了点急色,催促着让她快点去。

刹那间,灵光闪过,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点几不可闻的烟火味倒没什么,不过她忙前忙后出了不少黏黏糊糊的热汗,以往她体质特殊,一出热汗就容易起红疹子。

其实这些年,在师父的药浴调理下,这毛病在两年前已然痊愈,然而唐安宴却不曾知道。

转而想起唐安宴吃完鱼就开始忙活沐浴的事,竟是为她准备的?

难怪这么热的天,他非要洗热水澡,药浴不用热水怎能行?

唐大少爷虽摆着臭架子,面上尽是嫌弃,钟灵却从心底漾出一丝甜意。

自国子监那个想偷回双鱼白玉的月夜后,心底的一颗种子就以惊人的速度破土萌芽。

钟灵展颜一笑,亮出梨涡,觉得不能辜负大少爷如此贴心的的良苦用心,欢快道了声好。

唐安宴让禁卫军清场,方圆十里都不准站人,担心淅淅沥沥的水声,让旁人听了去,心生歹意。

在国子监,钟灵在舍内洗澡时,他也是这般行事,旁人只当这是纨绔少爷的怪癖,谁能想到他这样贴心?

钟灵摸着黑,褪去身上沾了尘灰的小厮布衣,探了探水温,不烫也不会太凉,还散发着幽幽药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