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松惊奇唐大少爷居然也会说这样多愁怅然的话,然而他心底的舍不得也不少。

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换谁都舍不得,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更何况

“人总是应该往前走的。”范松宽慰道。

唐安宴看了范松一眼,勾唇绽了个明媚的笑,“有时候小爷还真是佩服你,无论何时,你总能不忘本心,一股劲地朝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冲。”

范松顿了下,随后也笑了开来,若是以前他肯定不敢和唐安宴这般说话,然而时至今日,他也知唐安宴并非寻常纨绔。

行为处事看似乱无章法,随心所欲,其实他有他自己的原则。

对待朋友间更是讲究义气与坦诚。

唐安宴一直拿他当兄弟朋友,毫无保留地对他信任,关心。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将他真正当人来看。

心头那只隐藏了多年,不可告人的野兽,不知何时起,身上披了缕佛光。

而那颗常年浸泡在深潭泥沼里,不信任何人、逐渐腐烂的黑心,也悄然开出了一朵静莲。

范松笑了一下,很轻,如释重负,生平第一次不再掩饰自己。

对上唐安宴澄澈的凤眼,道出他埋藏在内心深处,最阴暗,同样也是最有野心的一面。

“我没有像安宴兄你这样显赫的身世,因而从小我便知道,很多东西你不努力去谋去取,没有人会将东西送到你手中。唯有站上高处,你才能拿到你想要的。”

范松双眸亮起一束神采奕奕的光,不屈傲骨带着嗜血的疯狂,“若是有朝一日放虎归山,我定血染半边天!”

唐安宴听闻这掷地有声之言辞,先是一怔,看着范松一脸的坚毅,他伸手拍了拍他仍瘦弱的肩膀,目光灼灼,点头道:“小爷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