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凡涧二楼,水涧阁。

不同于冬日满地铺着白狐毛制成的绒毛毯,飒爽的秋季,给高贵宾客准备的厢房,早已换上细竹所编的软竹席,竹席底下垫着暖白棉,赤脚踩上去,不会太凉,也不会太硬。

不同于不绝于耳的莺歌艳/词,奢华厢房的白瓷花瓶里,雅致地簪着几枝金黄的桂花,幽幽花香,如厢房内随着悠扬音律扭动细柳腰肢的舞姬一般,惹人醇醉。

斜斜倚靠在精心雕花软塌上的少年,乌发束着白色发带,一身鱼白国子监学服衣襟大开,松松垮垮地挂在精壮的肩膀上,露出里头雪白绸缎带金丝云纹的华丽亵衣,隐约露出精致的锁骨形状。

听着耳边娇声软语的靡靡之音,看着眼前莺莺燕燕的纤腰燕舞,唐安宴好看的嘴角噙着一抹不羁的微笑,乌黑若黑曜石浓烈的凤眸微微眯起,怔怔地落在几位舞姬身上,谁瞧都觉得这是一位风流放荡的公子哥。

可若细瞧那双朦胧的醉眼,就能发现,这公子哥的注意力并不在歌舞之上。

“今日一早五辆马车进了禹阳城,一整天了,六皇子一行人只是各自回家安顿,都不曾来寻他,想来是小武的书信起了作用,他们果真与他置了气。”

虞思源若有所思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扫了眼沉醉在歌舞中的唐安宴,对一身黑衣做回男装打扮的轻烟吩咐道:“小心那小子使诈,在未找齐所有人前,给我盯紧点。”

“是,主子。”

秦言领命退下,正打开房门,便听唐安宴喊住了他,叹气中皆是惋惜:“你说尘凡涧这么大座春楼,又不是养不起两个花魁,就算有了新花魁,你二人大可以百花争艳,轻烟你又何需病故?如今还穿得这么”

唐安宴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嫌弃道:“泥鳅一般土色可配不上你,在小爷眼里,那新来的花魁除了年纪嫩了些,容貌是断及不上你半分的,轻烟如此姿色,天生是花魁的料,不做花魁实在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