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闻问切,无论太医怎么瞧,表面上唐安宴面色红润一点事都没有,可脉象却缓得犹如濒死之人,还迟迟昏迷不醒,束手无策下太医只当自己学艺不精,没见过此等奇难杂症,摇着头回去连夜翻看医术。

祭酒担心唐德的宝贝儿子在他手里出些什么事,见太医都没办法,吓得三魂去了七魄,送走太医后便在帐篷外来回踱步,犹豫了半晌才决定去找唐德。

听到祭酒离去的脚步,唐安宴双手撑着后脑勺,百无聊赖地看着帐顶,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

通过种种的证实,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濒死之际,在梦中所看见的所有景象确实皆会发生,虽然现实与梦境会有偏差,可大抵的事件依旧能对的上。

而近些日子以来,那些缺失的记忆,不知何故也都开始慢慢地补足。

就近的来说,梦里的他曾误打误撞触碰到梁凝心的白骨,看到了梁凝心的执念,为脱身,便答应替她寻齐尸骨,而等他找到分散在国子监各处梁凝心被分尸的白骨,拼凑后却发现独独少了胸前的肋骨。

而现实中找白骨的虽成了齐天佑,可结果却与他梦中的别无二致,依然是少了那两根肋骨。

又如梦中的一个月夜,他曾坐在树下听范松在枝头吹曲,无意中听到女子呼救,梦中的他冷漠寡淡,自是不想管这闲事,可范松却忍不住前去找寻,机缘巧合下被他救下公主,而这事就在方才,这事果不其然,又一次地发生了。

唐安宴认为今夜月色极好,适合上树,范松便在唐安宴装病之时,借着去找太医的由头,等将太医带回帐篷,而自己趁人不注意,悄悄进了狩猎赛场。

听着林间时隐时现的悠悠曲调,唐安宴独自躺在床榻上,仔细端详着手中两颗玲珑赤玉骰子,骰子上的笑脸是他幼时为了哄哭包钟灵亲手所刻,他并不陌生,奇怪的是,他竟一点都想不起来这骰子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