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梁砚文的心里好过了那么一点,至少蔺容宸对殿下还是有些情谊的。他尚未来得及分辨这个起誓是因为李行之还是出自蔺容宸的本心,就听他下了逐客令,“朕还要去长倾殿,你退下吧!”
“长倾殿?”这三个字驱散了梁砚文对蔺容宸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好感,他心里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苦恼,“皇上后宫佳丽三千,真让人羡慕!梁某不明白,你马上就可以温香软玉,左拥右抱了,为何还要让云昕入宫?你非要这样羞辱他么?”
“羞辱?”蔺容宸眯了眯眼,神色十分冷峻,“朕从未这样想过。你若好奇原因,去问他便是!”语毕,起身前往长倾殿。
其实梁砚文第一次进京,根本不是因为收到严曦的信,调查盐田和矿场后,发现事关重大,需要当面告知才来的。
他是被符卓的信给引来的。
那日他正在铺子里对账,魏劭进了店里。刚开始他还以为魏劭是客人,叫了伙计上前招呼,哪想魏劭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他,说符太师给的。
信的内容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只有一句话——恭喜九殿下高中状元。
梁砚文握着信,险些瘫在地上。回过神来,二话不说,牵了马,一路狂奔至京城。
到了京城,他跟无头的苍蝇一样来回乱转,在城门外从清晨走到正午,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细细想了一遍,最后觉得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跟严曦讲。他怕严曦接受不了这个变故,与他心生隔阂,不再相信他。况且情况未明,还是先单独去见一下符卓,探探口风为好。
仿佛知道梁砚文什么时候会到一般,他的手刚伸出去,尚未得及敲门,太师府的朱红大门就打开了,门房伸头对他道:“是梁大人吗?我家太师有请。”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一切似乎已悄然改变。梁砚文觉得他仿佛被关进了牢笼,成了待宰的羔羊。
严曦的身世对云楚来说极其诱人。无论太师还是皇上,都有杀他的理由,也都有将他交给敌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