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仿佛没觉得自己穿得有什么不对,他垂着头,修长的手指捏着写满了笑话的本子,一字一句地念着,像是念着科研报告一样严肃认真,却比念报告更认真,冷冽的声线放得轻软:

“把大象藏进冰箱,大象会怎样?”

“大象撞开冰箱一步踏出来了,它说,啊,好冷。”

“一只猫坐在大象上,它也跟着大象出来了,冰箱外面阳光明媚,猫会说什么?”

“它说,喵——~”

“猫其实也会人话。”

“它说,我也好冷。”

……

念着念着,顾靖抬起手指,擦拭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那是盛卓然的脸。

三十年过去,他还是一个笑容明亮的少年,笑得肆意张扬,银白色的软发熠熠生辉。

是顾靖眼中唯一的亮色。

指腹擦拭过少年脸上的雨点,顾靖勉强扯起一个笑容,问他:“卓然,笑话好笑吗?”

“我立了遗嘱,让徒弟们天天派人烧笑话本子给我,你喜欢听,我在下面也讲给你听。”

“所以,可以允许我死后当你邻居吗?”

冰冷的墓碑却根本不给任何回应。

顾靖冷峻的眉眼却是柔和下来,连勉强的笑容都变得与少年一般明亮,自言自语:“你笑了,我当你答应了。”

“不答应也没办法,我把你周围的位置都买了,你气活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