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卓然搓了搓手指, 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垂着脑袋。
嗐,他给顾靖看过绝症诊断之后,好像变成了一只恃着绝症作天作地的小作精似的。
但是又很想顾靖搬他。
脑海里还闪现过一些记忆。瘦小的他窝在顾靖的怀里,顾靖看着很是年少, 侧脸冷峻好看,眼神坚毅认真,短袖下显现的手臂轮廓紧致有力。
一次次的,顾靖还俯身,把他搬起来。
有时,他是躺着的姿势,被顾靖从病床上搬到另一张可以拖走的病床;有时,他从病床上被搬到轮椅里;有时,他从轮椅上被搬动到病床上……
他被顾靖搬得很好,纤细无力的脖子托在顾靖的肩窝里,把沉重的脑袋搁在顾靖肩膀上,他的背脊也靠在顾靖的手臂上,双手揣在肚子上,关键的骨骼都有承托。顾靖还很耐心,不会像坏的护工那样敷衍的直接扔人,顾靖会轻轻地把他放到病床上,手掌一直托着他无力的脖子,直到沉重的脑袋落在枕头里。
盛卓然甩了甩脑袋,把这些奇怪的片段甩出去。
不会吧不会吧,顾靖真的上辈子就喜欢他啊?难道高三下学期就会来医院照顾年老的他?
顾靖此时瞅了几眼,收好手机,双手很自觉地按在盛卓然的脖子上揉了几把,问:“脑袋不舒服?”
手法太厉害,好像很会揉穴位似的,盛卓然被按得脖子一软,脑袋差点都掉了。盛卓然连忙抬手扶起自己的脑袋,说道:“还行,就是想到一些东西。”
顾靖随口问:“想到什么?”
盛卓然问顾靖:“就是有点奇怪,你明明家在这边,为什么去隔壁市的学区从小念书?你户口在哪儿在我们市?”
在盛卓然发现阿姨家的时候,顾靖早就对这个问题有了准备,他便说:“我户口落在我爸这儿。但是我和我爸不熟,我爸他不结婚,但有很多儿子,我知道的大概有几十个?”
“啊,这。”盛卓然果然没细问,只是同仇敌忾地质疑:“你爸肯定钻了计划生育的空子!他交罚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