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当时不是家里……”宋明想反驳,无意间对上付肆暗沉的眼眸,将将脱口的话语瞬间咽了下去。
然而付肆还是从嘈杂的环境中听清了宋明未及时收住的最后两个字,尘封已久的痛苦回忆被开了匣,记忆里向来温顺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吼,凄厉的喊叫声如诅咒一般在他脑中响起。
“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负心薄情的人!和你们在一起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茶几被掀翻,女人曾经最喜欢的陶瓷茶杯碎片散落一地,杯中龙井茶尽数泼洒在付肆新换的校服上。他沉默进入卫生间,三月初的寒意未褪尽,水流拍打在脸上的时候,冰冷的触感流经血脉。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恨透了自己这双和父亲及其相似的眉眼。
对桌的宋明心内还在忐忑,暗暗唾弃自己刚刚的心直口快,全然忘记了当初付肆家里的事是他的死穴。他思忖说些什么来弥补,邻桌清脆的点菜声先一步将付肆拉回了现实。
“老板娘!再来两串里脊肉!”
付肆眨了眨眼睫,轻呼出一口气,周身围绕的落寞气息刹那消逝,后背卸力一般虚倚在椅背上。启唇道:“再等等吧。”
等他处理好眼下的琐碎杂事,等他厘清自己一团乱麻的人生,等他有能力给旁人许诺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安稳未来。
宋明:“啊?等什么?”
付肆突然想起那个雨天,车内温成桉肩头淋湿,碎发凌乱,一双杏眸黑亮亮的,小巧的樱桃唇一张一合,同他保证会好好练习,认真复盘的情景,嘴角不禁又勾起了几分笑意。
他拇指抵在下颌的位置,若有所思地说道:“等……队内的工作交接完毕,我辞去fg俱乐部的助教一职。”
“就去考个大学。”
一旁端着酒杯正要一饮而尽的宋明,听到这个回答,瞪大了眼睛,手下一打滑,酒液呛进了喉管,他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他想说你开玩笑呢吧,哪有人赚的盆满钵满还要回去读书的啊!发现付肆凝重的神色,好像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宋明身为兄弟,自是不好打击他的自信心,只改口道:“怎……怎么想起来考大学这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