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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她:“能活多久?”

孟婆道:“造化。”

那便能活一年是一年,能看他一眼是一眼。

我心中有预感,檀殊他回来了。

可我却寻不到他,我走遍四海八荒,踏过万里河川,问过黄发垂髫的稚儿,也询过耄耋之年的说书人。

可是阿娘担心我,阿爹牵挂我,兄弟姊妹盼着我回家,我终是舍不得看着他们落泪。

一日,我听说对面街角的铺子里住了个进京赶考的穷书生。

听说那穷书生长的很好看,这是听我妹妹悄悄对我说的。

但是后来被阿娘知道了,他把我和妹妹叫了过来严厉的训斥了一顿,并严令我们离那穷书生远一点,免得沾惹了晦气。

阿娘是这么说的:“没爹没娘的谁知道他打哪儿来的,二十几岁了也讨不到媳妇,家穷的养不起一条狗,赶紧离他远一点!”

我听着阿娘这样说,心里暗暗思索着,当夜就拿了一筐馒头悄悄出了门。

我敲开那扇破落的门,忽然一股难以名状的心悸感袭上心头,连带着手指尖都微微颤抖。

门开了,门里站着的人长着我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箩筐掉在地上,馒头撒了一地,我扑进他的怀里,哭着喊:“檀殊……”

他的音容相貌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变的是我们二人的身份背景。

上一世,我从小在南风馆长大,他是我的恩客。

这一世,我是娇生惯养的小公子,他成了落魄穷书生。

我抱着他不放,又哭又笑,像个傻子。

可他却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