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初次见面的陆家庄村长相谈甚欢半个时辰,达成了一些合作意向,临走时还得到了对方赠送的礼物,这种级别的成就对她来说并不稀奇。

但钟晋显然是觉得很稀奇,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仿佛在重新审视她这个人。

“小宁……不对、寨主,怎么感觉你像是……变了一个人?”离开村长家,提着糕点返回木匠铺的路上,钟晋终于忍不住问了。

宁茯苓也觉得他早就该问了。钟晋上山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性格仗义,一直很照应在山寨中处于弱势的小宁父女。所以宁茯苓也是觉得对他有点抱歉。

“我那天晚上,其实是差点死了的。”宁茯苓笑得轻描淡写,“真的,是花豹救了我。所以我自己也有脱胎换骨之感,觉得跟从前的自己不一样了。”

钟晋的表情又后怕又自责:“抱歉,我没想到你被逼到这个地步……”

宁茯苓摆摆手:“没关系啊,既然你们拥护我做了寨主,我是真心想要跟大家一块过上好日子的。我觉得咱们山寨不至于这样哎……”

宁茯苓原本并不相信山寨真的穷到要在窝头里掺树皮给大家吃的地步。带着钟晋和朱福贵盘点了家底之后,她心里却有点泄气。

没有那么穷,但家底确实已经很薄了。

从铜钱、布料、粮食、草料,到兵器、房屋、牲畜、人口,所有能够称为“财产”的东西,都在宁茯苓的指挥下分门别类登记造册,逐项梳理清楚。

人员连同宁茯苓在内只有四十四个。后来加上楚元攸,总共四十五人,大多是年龄集中在二十到四十岁之间的青壮年。

没有家禽家畜,更没有驴马之类的大牲口。兵器陈旧生锈,粮食不足,布料储存更是寥寥。

倒是库房里还有些银钱,加上朱福贵被迫供出的寨主小金库,凑到一起,在完全没有进项的情况下可以维持大约四到五个月。

然而还有一笔巨大的支出没有计算,就是“聚义厅”的维修重建费用。

这笔钱属于计划外支出,原本宁茯苓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大兴土木。可聚义厅又是山寨的脸面,不能放着不管。山寨里的兄弟们整天面对塌了一半的主建筑,时间长了,原本不多的信心恐怕更加动摇。

“钟晋,刚才跟村长谈好的,帮我们介绍商队护送的工作,我只能交给你了。回去你挑一支小队出来,专门对接这个业务。”宁茯苓干劲十足,“昨天我跟你说,要你考虑下日常训练的计划书,你想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