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用厚厚的肉垫轻轻拍打宁茯苓,问她:“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宁茯苓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分辨一番,疑惑道:“没有啊。什么味道?”
“肉味。很香的肉味。”花豹的脑袋朝向房门的方向,“是烧鸡的味道。”
宁茯苓推开自己的房门,院子里静悄悄的。住在对面西厢房的钟晋还没回来,屋里是黑的。主卧正房是楚元攸的房间,透出稍许光亮。楚元攸的轮椅摆在院子里,因为傍晚刚刚上过漆正在散味,味道略有点刺鼻。
花豹非常肯定地说:“烧鸡味是从主卧里飘出来的。话说,你是寨主,怎么住厢房?”
宁茯苓一阵无语:“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楚元攸房里怎么会传出烧鸡的味道?”
她当然知道,寨主用厢房、军师睡主卧的安排不符合逻辑。但问题是,整个山寨就没几间像样的房子,不是年久失修疑似危房,就是大通铺集体宿舍。
这个院子在建造时就是作为寨主的住处设计的,因而是难得的全木结构,不是茅草房。宁茯苓别无选择,可又实在不想睡在前寨主曾经用过的房间里。无奈之下,她只好选了东厢房,让楚元攸捡便宜住进了正房。
楚元攸的确正在吃烧鸡。
宁茯苓敲了敲门,问了句在不在,就听见屋内传来惊吓过度打翻了什么东西的声音。她很无语,心想这明摆着是偷吃、没跑了。
可她到底有点担心楚元攸行动不便,便又敲了敲门,扬声道:“楚元攸,你没事吧?我进来了?”
“啊,寨主,我……”
门没锁,宁茯苓推开房门,烧鸡的香味扑鼻而来,她的肚子非常应景地发出了“咕噜噜——”的悠长声响。
宁茯苓脸很红、人很僵。眼角的余光看到跟在身边的花豹豹躯乱颤,不用问也知道是在狂笑。
楚元攸坐在桌前,受伤的左腿直挺挺地搁在板凳上,右手拿着一只鸡腿,左手护着盘子,嘴上油光光的,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满脸惊慌。
大眼瞪小眼,沉默令人尴尬。宁茯苓视线下移,看到地上躺着打碎的杯子和茶壶。
复盘一下应该是,躲在房间偷吃的楚元攸突然听到她来敲门,惊慌之下打翻了茶壶和水杯,但保住了盛烧鸡的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