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卓云思知道,这并非闲来之笔,那一纵横交错的线条粗犷锋利,如同一把匕首深深刺进她的两肋。这是一个字,少数民族特有的文字,所刻下的正是“寒”字。
寒,寒北国。太后的母国。
拨云见日一般,一切都清晰明朗。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当时刺客闯进她的宫里却并没有伤到人,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刺客会独身闯乾清宫去刺杀韩玺。
按计划,本应该是她与刺客里应外合,一并将韩玺拿下,抢走玉玺,与母国合谋,如果一切就绪,那么此时,宁川国的边界应是寒北国的百万大军起兵压城。
但她不是真正的太后,她的记忆中出现了错误,她根本不记得。而这秘密,当时在书中所提到,只是当时匆匆一瞥,没再深究。
计划有变,寒北国的皇帝定是不敢下令出战,而到底前线如何,她一直养伤中根本不清楚。
既然当时刺客夜闯千禧宫不是为了刺杀她,那么当时就是与之商讨要事,可刺客如何也想不到,当时在千禧宫里的人不是太后。
若刺客认识她,那么就不会留下见到刺客真容的白信,但事实是——白信还活着,那么足以说明刺客根本就不认识她。
那么为什么白信没有给她说实话就很容易明白。
白信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晕眩和疼痛袭来,卓云思的脑袋像炸裂一般,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她苦笑着将袖箭收起来,她望向窗棂外的人,双眼空洞,似有鬼魂一瞬间抽走了她所有的灵气。
她早该意料到的,她真的早该意料到的。
是宫中的安逸蒙蔽了她的双眼还是韩玺的温柔相待掩盖了他与她的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