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玦点点头,老大夫掀开帐篷帘子出来,只见他已经背了包袱和医箱,笑呵呵道:“走走走,在这待了这些日子,到底想家了。”

自正月到现在两月有余,金陵的桃花也该开放了,正是好时候,好风景。

他们走时没有惊动任何人,出了村口,谢乔回头望望夜色里袅袅升起的炊烟,又看看影影绰绰的竹林,便利落地翻身上马——因为就要回家老大夫心里开心,他便执意要求和谢乔他们一起骑马回行。

骑了马自然就行得快,第二日天刚擦亮,他们便到了苔县。

“殿下,陆大人,好久不见。”厉鸣悲在城门口笑眯眯地迎着人,朝谢乔他们端端正正行了个手礼。他依旧穿着一身白衣,脸上还是那三分笑,一双桃花眼在晨光里招摇得恨不得让人揍上一拳。

谢乔也不跟他废话,挑了眉道:“章行你见着了?”

厉鸣悲点点头:“嗯,见着了。”

谢乔:“如何处置?”

厉鸣悲面上又加了几分笑,道:“这不是正等着殿下和陆大人来么?你们来了,才好处理他。”

李忠廉在苔县鱼肉百姓,他如此横行霸道明目张胆,章行作为庐州太守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却没有处理没有上报,便有失职之罪。但章行为官素有清名,在庐州百姓间声名一向很好,那他放任李忠廉的原因就自然值得好好查一查。

……

“下官,有罪!请殿下奏请陛下责罚!”章行跪在谢乔脚下,眼眶通红,面上是两行清泪。

不是不想做个好官,不是不知道这里的县令鱼肉百姓,但是,生而为人,总会有怯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