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终于收回视线,“如此我就放心了。”这话似乎是说给自己听,轻轻的,这声后她倏地化作一道银光,星星点点散入江边水雾,直到彻底消失不见。地上的纸人也吹进江水里,很快被浸湿,辨不出原貌。
马车内的宿引倏尔捂了下心口。
大黄蜂见里头的人久久不搭话,他扭头问:“怎么了宿引?”
“没事了。”宿引垂下手,眉宇间凝着一丝不解,为何心会骤然一痛。
大黄蜂继续扬鞭赶路,“等回到东海老龙王见了你不定高兴地抽过去呢。”
方才还是热闹的长堤,这么一会只剩秋暮一个,心底骤然升起一抹凉,这时古未迟突然冒出来,身上还背了个石雕。
见秋暮没搭理他的意思,他拍拍背后石雕的脸,“看出来了吧,没错,是白箫煌。神尊要我把这石头人背到无虚幻境里当看门神,无虚那地界至纯至净,没准这石头在那当几年的门神能恢复肉身呢,我们神尊很帅吧。”
说完背起石头要走,不忘劝一句,“我说你也快点回当铺交差吧,杵在这伤感也没用,这会虞欢是彻底没了。”
古未迟一闪身消失在天边,秋暮再向马车的方向望一眼,完全看不见了。
一场爱恋,三个方向,就此收场。
一个向东,抹去了这段风月记忆去了万里之遥的东海;一个向西,变成了个石头人去守极西之西的无虚。
囚生琴唯一的那根琴弦随着虞欢的消逝亦随之不见,只剩一面空空的琴板。
秋暮背上无弦之琴,踏上幽冥的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