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再过两天便好了。”温雅宽慰我道,“十天以后我要回京,总是拖着也不好,明天我换一味药,一定可以治好的。”
我有些不放心:“听说京城不太平,你这么去不会有事吗?”
“区区一个太医,翻了天也还是一个太医。”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温雅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以为他想问我的事,结果他却说起了他父亲,“我爹在风口浪尖上走过一回,厌烦了朝堂上的那些事情,所以他不准我参加科举,他说我这样的性子,定够入仕参政,你知道为什么吗?”
“良善者被人欺,你爹没错。”温雅这样的人,天生是个好大夫,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太医院提点。
“错。”温雅嘴角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爹说,我若是在朝为官,必然翻云覆雨,祸乱朝纲,他不想温家再出一个奸相。”
我目瞪口呆:“你哪点像祸乱朝纲的主?”
“清闲,人心是很容易收买,也很容易利用的。你父亲的死,你还记得吗?”温雅问道。
“有人说他是被陷害的,可那时我还小,只知道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天底下最不该得罪的人是谁呢?是玄风逸他爹。功高震主,先皇自然就要我爹死,其他人的倾轧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其实我谁都不怨,把我爹推向断头台的,既不是先帝,也不是那些敌对的官僚,而是朝廷这个词本身。
“你爹最好的朋友利用皇上的私心,害死了你爹。”温雅的声音微冷,“昔日的好友可以是致命的利器,世上最变幻无常的东西不是天气,而是京城那一小块天地。人心不可信,你说,是不是?”
温雅受了什么刺激我不清楚,但我决计不能继续刺激他:“这可不一定,凡事都因人而异。”
“你不怕重蹈你爹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