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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不辣并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你当个孤儿也没关系,你还有我们,我们会陪着你。”

孟烦了哑然了,哑然地走着。兄弟能和父母沦为一谈吗?当然是不能的。

他一直假装自己是个孤儿,这样的假孤儿最难接受的就是真成了孤儿。

他的母亲夫唱妇随,从无主见,显然不会独活人间,等待她已经写过十数封遗书的孽子。

他现在是个孤儿,造了孽,害死自己的父母,成了孤儿。

他麻木地跟着他的队伍。

铜钹是山下田间一座幽静的小镇,这样幽静想必与它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壮劳力有相当关系。

放目望去,那座镇子是完整地。当初他们是由北向南走,现在是由南往北走,见到的还是他们来时看到的那位顺民,提着漆桶在白墙上刷写一段儿足够讽刺的东亚共荣标语。

不辣挥手做了个手势,十三个人分成了四组,交替着掩映扑近。有时冲过田埂,有时扑入菜地。

孟烦了行尸走肉般地做着这些。董刀那组提前摸进了镇子。

不辣低声叫道:“狗娃子,保护孟营长,人家正忙着省亲!”

狗娃子是班里的步枪兵,闻言受宠若惊的紧了紧手中的枪,“好勒!”

都沦落到被人保护了吗?

孟烦了无论如何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专了心跟上队形。董刀返回镇口冲不辣挥着枪,表示无事。

村外那名顺民早看见打扮怪异的危险人物,董刀威胁地冲他晃着枪口。他倒也没叫唤,只是手上拎的红漆桶落在地上,泼得像血。

管他是哪个呢,三个小组从他身左身右包抄过去,在董刀探察过的镇口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