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很不规则,却很有力,连臂膀都变得异常地刚硬,让我不由便想起了阿顼铁腕般的怀抱。

和我有一月之约的阿顼,今生今世,还有机会再度相逢么?

我有种哭都哭不出来的惨痛,芒刺般扎着,缓慢地在心口抽动。

原来他竟是对的,人与人之间,原没什么分别。天堂与地狱,高贵与卑微,根本就在一线之间,顷刻便能天翻地覆。

外面有人在小心翼翼地叩着门棂,低声地回禀:“惠王爷,皇上有旨,若惠王劝服了文墨公主,还请尽快回府。”

永兴帝竟然连我和惠王的告别都容不得!是在提防萧宝溶,怕他用什么法子带我逃出宫去,让他没法子用我换回他的宝贝儿子么?

我恨毒地瞪了传话的人一眼,转头看萧宝溶时,他那素常云淡风轻的眸中,同样闪着怨毒。

但他终究没说任何不满之辞,连话语也已恢复了和寻常一般地云淡风轻:“知道了,本王这便回府。”

锦衾寒,夜阑更漏残(十)

他凝视着我,缓缓松开了手臂,将我抽出他的怀抱,很吃力般站起身,慢慢向外走去。那修长优雅得身形,被近午时的阳光压得变了形,一点点挪动时,如同一纸没有魂魄的剪影。

“三哥!”我蓦地又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