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密来见我时,我自然眼泪汪汪和他要姐姐。
他是宫中主管,少了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故而他陪着笑答应我去细细寻访打探时,额上的汗水已是层层叠叠往外冒了。
我见好就收,绝不让这位魏帝身边的大红人为难着,哭诉了一阵,便拿了大把的金银将他打发走了。
下人还在忙乱地四处寻找,我却失落地坐倒在软榻上叹气。恍惚觉出,这次再给掳到魏宫中那么长时间,我不像第一次那么孤寂担忧,多半还是因为有这个知心的姐姐在一旁陪伴着,安慰着,帮衬着。
可如今,又只剩我一个了。
孤孤单单的一个,坐在满宫的春光明媚中,学着什么叫柔韧刚毅,什么叫心如铁石。
傍晚,才听说拓跋轲回宫的事,重华殿那边便传来拓跋轲口谕,让我即刻前去见驾。
我虽是不安,却极想弄清拓跋轲对这件事的态度,只得收拾好凌乱心绪,打扮得娇俏可人前去见他。至于萧宝溶目前的状况,我虽是万分担忧,但已不指望能从这人嘴里探得一点半点的风声。
见到拓跋轲时,他垂着眼睑,正坐在书案前缓缓地擦拭着宝剑,面前还翻开着一本史书。
我不觉得他目前有看史书的心情,若说他心底不悦想提剑伤人,或者想用看书来压抑某种情绪,倒是很有可能。
跪下拜见时,他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很浅淡地笑一笑,低沉地拉我到他身畔,而是继续擦着宝剑,专注认真得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我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