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吸鼻子,揉一揉眼睛,想拭去眼底的泪水。
可手上竟然是干的。
我居然没有泪。
萧宝溶死了,并且身首异处,我居然哭不出来。
我真的他最没心没肝的妹子呢!
我笑了笑,站起身来。
春日的风刮过树梢,揉合着玉兰、紫荆、蔷薇和蔓蔓青萝淡淡的清气,细浪般一扑在脸颊。
那种混合在花香中的很清澈的淡香……
我闭上眼睛,细细地嗅,然后禁不住地呼喊:“三哥!”
逆着风的方向,我神魂不安地向前方打量。
并没有那个脱俗绝尘清浅而笑的绝世男子。
只有依约的杜蘅香气,还有鼻尖萦缠,然后钻入肺腑,在五脏间纠结婉转,渐渐盈满心胸,又让我有了那种整个身体被潮水涨满的晕眩。
定睛细瞧时,石山北面,葱茏的灌木丛间,行宫中唯一一条溪水正半拥着石山,一路潺潺流过,在两岸密密的竹林和苇丛中,一路蜒蜒向东而去。
溪水和石山相连接的一小块向阳的地带,一大片一大片生长着的,竟是杜蘅!
翠绿的心形叶子,泛着苍凉的白;紫红的花朵,如干涸的血迹。
杜蘅,萧宝溶时刻不离身的杜蘅!
我欢喜地笑起来,脸上却在忽然之间温热,又极快被春风吹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