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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先号淘一声,廊下,屋边,满宫跪着的内侍宫人,蓦地大放悲声,痛哭流涕;连管密也伏倒在地面上,失声哭嚎。

平常拿着笑脸和金银,刻意去笼络着这些下人时,未必有多少真心。可这时候,他们倒还晓得为我难过,用他们的眼泪来葬我。

而我曾经为之流干泪水的那人,连露一面都舍不得。

不过,我也不会再为这人落一滴泪了。

望一眼南方的天空,我默默走回卧房,只觉腹中迅速如烈火般焚烧起来,渐渐尖锐成不可抑止的绞痛。

踉跄再走两步,到底无力走到c黄边,便抓了c黄前的帏幔,呻吟着软下身躯。

“娘娘,娘娘……”

连翘大哭着,和几名侍女赶上前来扶我。

我喘着气,低声道:“拿剪子来。”

连翘不解,但已迅速从一旁取来剪子,问道:“娘娘,你要做什么?”

我低声道:“帮我剪下一缕发。”

连翘应了,忙抓了我垂在前襟的小辫,绞下了一缕。

我正要吩咐她有机会将我的头发送回南方去,外面的哭声忽然凌乱,伴着含糊不清的叩拜声。

然后,半开的房门被踹开,一个修长熟悉的人影奔了过来。

清好如女子的面庞,形状如桃瓣的眼睛,幽黑飘一点墨蓝的瞳仁,一脸令我怄得慌的震惊。

竟是拓跋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