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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温顺地领了旨,却不晓得萧彦这“重情重义”的评价从何而来。

十六岁以前,我任性得没心没肝;十六岁以后,我历经波折,被所谓的情和义伤得体无完肤,早把它们看得比纸还薄,比雾还轻。

唯一能让我珍惜的,只有萧宝溶对我从无私心的宠爱和怜惜了。这也是我唯一想有所回报的感情。

当然,萧彦对我也很不错。所以,我绝不能以我生父的江山来报答萧宝溶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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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去看望萧宝溶的频率明显高了许多,几乎每月都会去见上一面,有时就在敞轩中说说话,听听琴,有时便将他带着在皇宫中四处走走,但绝不再和他单独处于一室。

倒不是怕他再喝醉了,对我失态无礼。实在是怕萧彦多心,连我这个女儿也怀疑起来。

纵然他再疼我,首先是好容易当上的大梁皇帝,其次才是我的父亲。所谓“父皇”,“父”也只是“皇”的修饰词而已。

不仅如此,我甚至找了理由,将萧彦最信任的两名内侍调入颐怀堂任总管,让萧宝溶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萧彦的眼目。

颐怀堂本就有萧彦的心腹在,但由我这么刻意地再次安排,更可见得和萧宝溶间绝无私意。

萧彦既对我和萧宝溶在一起时的言行了如指掌,又见萧宝溶的确毫无动作,甚至连偶尔遇见往日相熟的旧臣都刻意回避,渐渐也便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