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近了,我居然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微侧了脸,轻声道:“三哥啊,明天我要离开宁都了!”
他的手臂微微一僵,声音却柔和依旧:“几时回来?”
其实这也正是我自问的。
我之所以特地来看他,就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宫,什么时候再够再来看他。
战场无情,刀枪无眼,连萧彦此时都身陷危境,生死难料,我过去了,天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
就如当年吴皇后所说,我既然享受了我的身份地位所带来的荣耀,就不得不承担我这身份地位应该承担的责任。
当年是被迫,现在是自觉。
即便前面有刀山火海,我也无路可退。
闭上眼,深深地嗅着他衣衫上浓郁的杜蘅清香,我轻声答道:“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很久。”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我感觉到他身体的震动和呼吸的突然急促。
他这样聪明的人,经历过权谋宫变,感觉远比他人灵敏,自然明白必定出大事了。
迟疑片刻,我到底没有瞒他,“三哥,我父皇在和魏军作战的时候……病了。目前虽是把消息瞒得铁桶一般,可时日久了,恐怕终究瞒不过去。我也不晓得……以后会怎么样。”
萧宝溶的手臂收紧,将我揉在怀中。那姿态,似乎又想如小时候一般,将我藏到他的裘衣中,用暖而软的皮毛将我裹着,不让我受半点风雨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