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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溶顿住,氤氲了大片雾子的眸子迷离地在我脸上转动着,唇角慢慢颤出一抹苦笑。

他松开手,侧过身,默默地望着黑檀木屏风上萧疏的竹兰水墨画,好久,才静静地回答我:“自然……不能在一起。”

我坐起身,深埋了头,红着脸依在他身畔。

我到底习惯了听他的话,让他做决定。即便这种事,我也由他做主。

如果他要,我想我也没法坚持去抗拒他,也没法抗拒得了。

他不是旁人,他是萧宝溶。

举手投足都让人心驰神荡的绝世男子,为了我什么都可以付出的养兄。

我已不晓得我到底欠了他多少,更不晓得用什么方式才能还清。如果能以此弥补,令他觉得快/活些,我不会在意和他更亲近些。

他本就是我最亲近的人。而且,他无论如何不会给我肮脏的感觉。

只是,他的确没法和我真正地相守相伴。他的境遇,不过比阶下囚好些;何况和我有着兄妹的名份,今生今世,也没法摆脱。

萧宝溶慢慢站起身,清寂的身形不像在踱步,倒像在飘着,被一阵冰冷的风吹着,倦乏地飘向墙边的一处花架。

一只青花瓷的细脖花瓶中,几枝金黄的腊梅疏疏朗朗地斜斜cha着,影淡淡,香暗暗,无声地在杜蘅和银霜炭的气息中若有若无地萦绕着。

“阿墨……”他轻柔的声音,伴在那疏影暗香中,低低说道:“你看这梅花,既然已给剪下来了,如果没有机会扦cha成活,便只能用清水养在瓶子里了。如果有一天,连水都没有了,这梅花……”

青玉般的指甲掐着褐黑的花枝,略一用力,薄绸般的花瓣一抖,花枝已断,碎瓣零落,飘荡着跌在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