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万兵马中,有八千是原萧桢部下的,看军容倒还整齐,真不知这个越来越婆婆妈妈的太子殿下,当年跟在萧彦后面在闵边打仗时,到底是怎么冲锋陷阵的。
也许,是我真的太专权了一点,逼得他不得不节节后退,不敢与我争竞?
可我并不要他的江山,我只要我和我想保护的人的平安一世。
这样要紧的时候,我也顾不得收敛了性子去安慰他,趁着天未完全黑下来,带了十余名近卫,到附近山头糙糙查探了一番,才回去匆匆吃了点晚饭,继续陪着萧彦。
把御医召来细问时,说是一时尚不妨事,但显然需要调理,再也经不住车马劳顿,更别说手提长枪上阵杀敌了。
想萧彦也是一代英雄,从平民起家,一步一步,在血与火中成为文武双全的大将,继而审时度势,坐到了如今九五之尊的位置,如今却一脸菜色躺在简单的卧榻上,再不知争竞要强了那么多年,有着什么意义。
就为了,如今身上裹着的龙袍,和盖着的明黄锦衾?
从人端来药,我让人扶了他坐起来,亲手一勺勺喂着。喂到一半,他才似从昏沉中渐渐醒过来,抬起几日内便深凹下去的眼睛,咳嗽了两声,才望着我道:“阿墨,怎么是你啊?一路赶过来不累么?早点休息吧!”
我微笑道:“父皇,等你吃完了,我就睡。”
萧彦点点头,又喝了两口,忽问我道:“阿墨,你怕不怕?”
我怔了怔,道:“怕什么?”
“怕拓跋兄弟打到江南来,灭了我们大梁,将我们父女擒为阶下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