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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挪向前一步,欲要查看他是否给烫伤,拓跋顼却已抬眼,眼眸映着雪光,明亮得出奇。

“我没事!”

他急匆匆地随手抖了抖水珠,用帕子拭去水珠,方才的怒气已杳然无踪。

从宽大的斗篷间取出一支玉箫来,他低声道:“嗯,是我不对,不该大声。我只想再看你跳一遍那曲《倦寻芳》,我吹箫,你跳舞,行不?”

他说得极轻柔恳切,带了委曲求全般的小心翼翼,甚至接近低声下气了。

心尖颤动一下,凝眸向他望时,那幽深的瞳仁,被雪光映出了属于少年时代的温软的透明和轻轻流动的一抹墨蓝。

那种仿佛随时会被击打破裂的透明和不敢确定的痛苦和希冀,在望住我时很轻易便如芒刺般透肤而入,尖锐地磨挫着我的每一寸肌肤,让我在疼痛中坐立难安。

他并不是只想我为他跳一曲舞,他只是听我说过,我将只舞给我的夫婿一人看。

他想看一看,我还肯不肯如当日那般为他而舞,肯不肯再将他视为夫婿,和他偕手并老,不离不弃。

拓跋顼等不到我的回答,慢慢垂下了眼睫,却将玉箫提起。

一缕箫声,便在暗香浮动中幽幽散开,纯净得如同这满地满树满檐未给人踩踏触碰过的白雪,不染半点尘埃。

《倦寻芳》,果然是《倦寻芳》。

缤纷雪,三年蝶梦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