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其实我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那些在颐怀堂中背着我图谋大梁的计谋,无声无息一箭双雕的借刀杀人……
萧宝溶水晶般的眸光渐渐黯沉,如潭水般深邃幽寂起来,凝视着我一霎不霎,长睫颤动处,眸心已经不复寻常的恬淡从容。
“阿墨,你在推托?”
他低沉着嗓音问。
往窗边挪动脚步时,他看来依旧是那个沉醉诗酒中的江南名士萧宝溶,风华清贵,沉静雍容。家常的素色长袍不过在袖口用银线绣了两条蟠龙,便算昭示了如今他至尊无上的地位。
心底不自觉地便柔软下来。
春糙茵茵,柳枝吐碧,几只早莺蹦跳于枝间,鸣得正清脆。
不知不觉间,春天便又来了。
这一回,总不至太寂寞了吧?
至少会有个人一直站在身畔,静静地守着我,陪我欣赏这三春韶华,无限风光。
放和缓了声音,我微笑道:“三哥,昭帝新丧,我是他亲生女儿也好,认下的义女也好,于情于理,一年的孝还是该守的吧?何况三嫂端庄贤淑,这几年你被困宫中,全仗了她在城外精心养育着两位小皇子。无过有功,三哥怎可慢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