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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齐延兴元年二月底,我带着小落小惜和薛冰源等心腹侍卫,悄悄来到了相山。

经过相山别院曾经存在过的地面,我已不敢去想象曾经的一树海棠花开如醉,一双儿女轻笑如歌,只是泪水忽然便忍不住,又要盈入眼眶,忙催促舆夫尽快进入上清寺。

母亲果然病得沉重,本来国色天香的容颜,瘦得颧骨突出,除了眉眼尚看得出清美的轮廓,再也辨不出原来的倾国倾城来。

“冬日里便病了,只是打听到宫中不宁,不许去惊扰公主,说是春天和暖了,便会好起来!”

随侍的姑子已是泪水不干。

御医诊治良久,只是摇头而去。

“真人身体素弱,心思又重,这病势……险了,险了……”

“母妃,母妃……”

我打着寒噤,挽着母亲骨瘦如柴的手,竟是怆然无语。

原打算宁都再安定一阵,便能毫无顾忌地将她接入宫中团聚一阵,不料她竟一病至斯。

“锦容,锦容……”

睡梦中,母亲忽然悸颤,猛地将我的手甩开,见了鬼般从c黄上笔直坐起,慌乱地睁着眼四处张望。

“母妃,母妃,是我!我是阿墨!”

我急急抱住她,不住叫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