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交换了眼色,很快便决定绝对不吃眼前亏,先行救人要紧。
拓跋轲行事冷静,很少迁怒于人,伤及无辜;而拓跋顼目前便已失了理智。
相对而言,后者更是招惹不得。
几次催吐灌药,萧宝墨更是脸色青白,唇色青紫,要不是银针扎下,尚有黑红的鲜血自落针处溢出,再看不出她还是个活人。
“怎么样?”拓跋顼终于忍耐不住,颤声发问。
他的瞳仁格外清莹,看不出是因为悲伤,还是恐惧。
太医小心地择着字眼:“殿下,微臣一定尽力,尽力!不过墨妃娘娘中毒委实太深,虽有某种奇药一时压制了毒性,但方才催吐毒物时,已将那解毒的药一并催吐了。加上娘娘素来单薄,元气不足,只怕臣等来未及将毒解去,娘娘便……便支持不住了。”
拓跋顼蹲跪在榻畔,低低地唤:“阿墨!阿墨……”
那般灵动刁蛮的丫头,已经连瞪他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或者,以后连再见她一眼,也成了奢望了。
指触下,往日如雪的面庞青玉般半透明着,虽是柔软,却已凉得怕人。
他默默取了荷包中剩余的丹药,依旧咀嚼得碎了,捧了萧宝墨的脸,一点一点,哺喂到她的口中。
太医明知这种行为也不单大不敬了,连诛九族的罪名都得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