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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两眼遇风,不由一闭,便觉额上一热。

萧寻轻轻一吻,落于她的额心,未等她回过神,便将她拥到怀中,柔声道:“遇到风沙时,记得闭上眼睛,躲我身后来。四年前我就说过,你永远有我这个朋友。如果累了,如果支持不下去了,我会借你肩膀靠上一靠。欢颜,退后一步时,你还有我。”

他似安慰,又似表白,欢颜隐觉其行止冒撞,可酸涩之中,居然也不想计较。

何况,他的肩膀宽阔,怀抱温暖,的确让她……忽然间安宁许多。

一个出了门连东南西北都分辨不清的女子,为那么一个心愿,抛开锦绣繁华,抛开娇弱幼子,在风雨里疲惫地独自奔走着,生病了没有一个亲人可以依靠,孤单了没有一个朋友可以说话……

一样的踏遍千山万水,和当年幻想里与那人携游天下的美好,落差又何止千里万里。

欢颜低低地呜咽道:“阿寻,我的确很累,很倦。可除了一直走下去,我已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人生的全部目的和意义,似乎只有他……即便他始终没有向她敞开那扇门。

他明知她怀孕还要在那个风雨之夜将她赶逐到萧寻身边,甚至连一句安慰和解释也没有,已经不是单纯的为她着想那么简单了。

足以让她这么些年,灰心得不愿多想,甚至不愿回忆曾经的欢笑和痛苦,如苦行僧般摒情绝爱,只在穷山恶水间带着她的小白猿踽踽而行,苦思着治眼疾的方法,而不敢思念得了眼疾的那个人的容颜。

她只是控制不了她睡梦里突然会出现的他那张或忧伤或微笑的俊美面庞。

那张她可能再也触摸不到的面庞让她沮丧,只能在第二日加倍辛苦地跋涉于坎坷的道路上,以求晚上困些,更困些,便没有力气再去做关于他的梦了。

肩上的湿热让萧寻心里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