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跑哪去了?”
他不觉喃喃自语,慢慢步下台阶。
月色胧明,将他稳健颀长的身影投在庭中,萧萧瑟瑟,快要地面上和老榕晃动的暗影溶作一处。
许是因为他许久不来,宫人也怠慢了,砖fèng间已长出了寸许的青糙。
不知哪里飘来的破布还是纸片,被青糙勾住了,在老榕的阴影里飘摆了片刻,犹犹豫豫似的慢慢滚到他脚边。
是一块碧色的丝帕,在他跟前随着夜风拂拂而动,似又要如蝶儿般振翼飞去。
他俯身捡起,展开看了看。
上好的丝料,针脚匀细规整,却没有像寻常的宫中女子那般绣上精美的花鸟虫鱼,干净得像刚刚从谁的怀里掉出来。
拿到鼻尖闻了闻,他的指尖忽然便像是感觉出了那熟悉的温度和体息。
他四下里张望片刻,含笑道:“浅媚,出来!”
并无人应答。
素月流辉,月华似水,琉璃瓦悠悠地闪亮着,仿佛也似刚刚被清水洗过般洁净轻盈。
他的目光从屋檐转向那株老榕。
往那沉沉的暗影中间走近了些,他仰起头,向黑黢黢的树冠处叫道:“别等我上去揪你,快下来!”
仿佛有悉索的声响传出,一道黑影在枝丫间晃过,然后轻轻巧巧地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