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几番交手,施铭远就深知这女子手段狠烈;隔了两年,彼此仇隙更深。稍有不慎,断子绝孙可能就在今日,且连报仇都不容易,——以这位的身手和才智,以及在朝野内外的影响力,便是他布下天罗地网,只怕也不容易追捕到她。
万没料到她居然有勇气重回京城,且公然与他作对。
若引回朝颜郡主,抓路过这步棋,走得实在有点烂。
施铭远皱眉,却再不敢激怒这胆大妄为的女子,转头唤人吩咐几句,果然便见施铭远两名亲信随侍向后面一排房屋奔去。
宋与泓、齐小观等得来的消息果然没错,路过的确是被囚在小隐园。
危急之时推出人质相胁,原也不是十一独创。若前来救人的只是齐小观和凤卫,必要时推出路过,显然于瓦解凤卫心志大有好处。
但现在凤卫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那个衣袂飘飘坐于屋脊旁若无人品饮美酒的女子。
她兀自踩着施浩初,像踩着垫脚的石头般愈发闲适安然。施浩初握紧拳头,却再不敢挣扎,一动不动地由她踩着,仿佛已与青色的瓦栊融作一处。
韩天遥静默遥望着她,眼底仿佛也浮上了浅淡温柔的月影,刚硬冷峻的轮廓莫名柔和了许多。她若不曾来,今日中伏,前路必定艰险难测;她若来了,纵得一时无恙,未来也难料吉凶。所幸者,不论吉凶或险阻,她做回了曾经张扬的她,而且她不会孤单。再多的困厄,他们会并肩而行。
默算着前去带出路过可能的时间,韩天遥忽道:“郡主,小心身后。”